明灯论卷

目前是狂热的gb爱好者

【苍霸/策霸】驱车上东门

食用说明:

  • 我流狗血苍爹策爹刀哥,各种不说人话,ooc注意

  • 本章隐性策霸,没有明场面,不打tag

  • 日后可能混乱邪恶大三角,洁癖预警

  • 全章3000字正剧向,可能会浪费你人生中宝贵的9-10分钟

 

 

 

 

天宝四年,朝堂上,安禄山得宠,杨玉环封贵妃;江湖上,传言空冥决现世,又恰逢叶英出关,唐柳结姻。凡有洞察力的人们都怀有了一种隐秘的感觉,觉得不论是社稷还是江湖,都走到了一个极为要紧的关卡,接下来的事情,不论是好是坏,总归该是和之前大不相同的。既是隐秘又细微的察觉,那就不会有人把它说出来,怕的是被那些沐浴在升平盛世里的榆木脑袋们耻笑一番;酒酣耳热之际做了傻瓜倒也无妨,若是品茗清谈之时,那么再好的相识也得对他闭紧嘴巴,以防被落下话柄。

 

好在这种惴惴不安倒也不是时时都在人脑海里的,只要生活中半点困苦便能让人把这种虚妄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这是刚到洛阳的燕九所深为认同的,尤其是饥饿,他深有体会的觉得饥饿让人把这些虚无缥缈的感觉忘得更快。

 

燕九把这些话告诉了坐在他对面,正觊觎他筷子底下半两酱肉的李铭。后者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放下了踩在长凳上的腿,老老实实的蹬了会儿地,过了片刻,像是认真思索了片刻,他这旧时军中的兄弟才俯了俯身子凑近他说:

 

“你当真是饿糊涂了。”

 

燕九笑了一下,他许久都没有笑过了,两颊都有些发僵,“你就当我是饿的吧。”

 

李铭不可置否地点头,他对这番见面显然是不太满意的,不过也凑合,他拿起筷子磕在桌子上齐了齐,酱肉凑合。

 

“这么说,你还没份差事。”李铭说话的时候嘴里刚嚼完东西,他最喜欢歪着一点下巴说话彰显气势,燕九也知道其中原委但从不戳破。

 

“是,”燕九喝了口碗中的酒,他没听见李铭让人上的什么酒,许是一两年的女儿红。他喝得极为用力,碗放下得也很用力,仿佛不这么做他就没办法把那后半句话说出来,也仿佛这半盏呛口的馥郁琼浆才给了他勇气,“缺份儿瘸子的差事。”

 

他说罢,把裤脚从靴子中扽出来,李铭从凳子上出溜下来歪着脖子才看到,那褐色单布底下的,是泛着些油光的深色木头。

 

李铭自己可能没听到,但燕九却听得清楚,他这位兄弟像是其他人所有见过他腿的人一样,下意识倒吸了一口气。

 

“疼么?”他也像所有人都问燕九那样问道。

 

对于故人,燕九多一些耐心,“得看什么时候。”

 

“现在,走路的时候。”李铭紧紧地盯着他的对面人的眼睛,他断不知道自己神情中的怜悯已经有些惹恼了燕九,他只是诚恳地,如同所有见识不幸的人那样,诚恳地展露着对“弱者”的同情。

 

“不会,”燕九沉了沉目光,看向自己的腿,“没有感觉。”

 

“怎么刚刚不说,”李铭责怪到,“我还让你替我去后院......”

 

“无妨,”燕九叹了口气打断他,“看不出来是最好的。”

 

“这就是你说那番浑话的原因么?”李铭笑了一下,这是不带恶意的,兄弟间的调侃,“养伤的时候才有时间胡思乱想是不是?”

 

燕九这才觉得舒服了些,他在凳子上挪了挪,认真地回答,“这两件事儿有关系,但不像你说的这样。”

 

话说到这儿就算说死了,燕九知道李铭无心纠葛其中原委,他也无心告诉李铭。他深知两人的手足情谊是无需涉足这些微妙感受的,今天说的已经够多够逾越了,他把筷子并齐架在碗上,对面的人也不无默契地喊来了伙计结账。

 

他们走在那条通向洛阳城门的路上,时值小暑,即使有两旁槐榆的荫蔽,两人还是热得不行。行至城门南边的广场时,李铭主动提出来喝点茶下火。燕九虽然觉得吃饭喝茶都由李铭操办有些不合适,不过奈何被日头晒得滚烫的空气灼着,没办法只能点头同意。

 

打点茶馆的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燕九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那种日子过得滋润,手头又宽裕的遗孀,之所以在这种天气仍然在自家茶馆勤耕不辍,除了广交江湖英杰这种旁人认为的“目的”,被老板娘本人挂在口头的那句“生就是操心的命”可能更有说服力一些。对于这种冥冥之中驱使着人们的力量,燕九总是敬畏又深信不疑的。

 

所以当燕九看到那位这种天气仍穿着镶了毛衣裳的少爷时,他也觉得这定是某种驱使和安排下促成的。他虽然毫无意识自己盯着人家的目光如何直白,但是也能知道自己看着那位少爷碗边漏下流到胸口的茶水看得过久。他嗤笑自己一声,像是真回过神那样和李铭讲这着夏天穿貂这行为的怪异之处,但脑海里却还是那个茶水和胸口上的微津汇在一起往衣裳所遮掩的更深且隐秘的地方流去的图景。

 

“你呀。”李铭说着,某种充满欢快而毫无恶意的调侃从眼神里溜出来,片刻就从燕九有些阴沉的面色上移去了。他抬起茶盏,向燕九先前出神的方向抬起来一些,唤到,“柳郎。”

 

“李兄。”那人看见,也举了举茶盏回到,说完他笑了起来,笑得真诚又肆意,真诚到让燕九误以为他笑是因为人生中种种重大的喜事,而非朋友间寒暄的伊始。他事后在床榻私语间跟柳息声提起自己对他笑颜的倾心之处,那小子则不无调侃地翻身面冲着他,温热的吐息故意凑得很近,问他,“那你当时有没有?”结果当然是被他一句“欠收拾”按在身下教训。

 

那都是后话了。这时候的柳喑还未暴露出性格中那些只对亲昵之人才有的“恶劣”态度,燕九第一次见他时,他给燕九留下的还是待人接物不失方寸的印象。

 

柳喑向远处和等他的人打了招呼就走进了茶馆棚子的深处,李铭笑盈盈地和他介绍,“这是我兄弟燕九,我们刚进军营的时候就认识了。”

 

燕九自然抬手一揖,他眼神未能离开这位年轻人,想从他身上探查出什么。

 

他没想到柳喑直接爽快地开口说:“既是行伍之情,想来和李兄年龄相差不多,燕兄,”他攥着鞘刀微微欠身,虽然动作不大,可态度却很诚恳,“在下柳喑,柳息声。”

 

“我可没有论资排辈的意思,”李铭说着,从桌上另拿了一个干净的茶盏要柳喑坐下,“息声,你还忙么?”

 

“不忙,和叶家少爷说了让他明日再来找我,”柳喑说着又笑了起来,燕九看得出来,他和李铭已经相熟到深谙彼此习性的地步,心里有些没来头的不快。

 

之后李铭和柳喑说了些燕九并不清楚的事情,多发生在他到洛阳之前,从那些之言片语中,他摸出了柳喑性子的大概,他是那种待人赤诚到有些不精明的家伙,别人不过嘴上说兄弟如何,他却已然把一颗真心摆在人家面前了。燕九虽这些年都在关外,也知道这种无所保留的人在江湖上肯定少不了摔跟头,若他还是这么个与人相处的法子,只能说他跟头摔得还不够狠,又或者是......

 

燕九想着,看向李铭,这家伙天策府端正的红衣穿着,可说起话来没飞色舞的样子总是像个地痞流氓。但他知道,这个看似毫无城府的家伙实则和自己是一路货色,他越想越觉得柳喑之所以还能保留这部分未褪的少年心性,其中少不了李铭的照护和帮衬。

 

他再重新回到桌上的对话时,话题已经到了柳喑提出要和燕九切磋武学的部分了。

 

“陌刀留在关外了,”他这么回答,“未成想扫了柳少爷的兴。”

 

李铭有些迟疑地看了燕九一眼,似乎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自己腿的事情。

 

“燕兄的刀是什么制式,五尺八寸的可还趁手?”

 

“八寸九寸的都拿过,”燕九喝了口茶,他虽然这么说,但手上却好像有了两种不同长短的陌刀攥握起来的区别,他放下茶盏,右手握起又松开。

 

“那便按之前山庄给雁门关打的样式做燕兄做一套。”

 

燕九看了柳喑一眼,那人正一脸热忱等他的回应,其神色不免让人想到一些急着在玩耍中邀功的幼兽。燕九点了点头,“有劳柳少爷了。”

 

他这么说完,柳喑的笑反而消下去了,他有些不明所以,转头看了李铭一眼,后者识相的和柳喑聊起院子里的结实的栗树,柳喑说那是他刚到洛阳时城外栽树的人家送给他的。

 

“本来是想栽在城里的行栗,但是官府临时改要了桐树。”柳喑说着往远处看了一眼,说完小声补了一句,“原想着一两年就能吃上栗子。”

 

“那你可好等,”李铭托着腮笑着调侃,“这是第几年了?”

 

“五年了,”柳喑说着有些出神,“来洛阳也是五年了。”

 

燕九见他怅然的神情中多少有些悲戚,如果柳喑不是这么觉得的,燕九想到,那就是自己仅剩那一点点多愁善感在作怪了。

 

李铭见气氛如此,俏皮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提议给燕九先安排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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